《雾雨剑斩》第1.2章+第1.3章

末道行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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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原创度太高，写起来有点怕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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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疼痛
今天白云蔽日，非晴非雨，天气十分宜人。

透过树木，依稀可以看见有几人结伴穿行于林中，背着箩筐，手持短锄，估计是来采药的。

为首那位中年人手里紧握镰刀，身着木甲，一边开路一边低声叮嘱后面的年轻人：“你们走的时候一定要轻要慢！这附近二十里外就是妖怪的领地，指不定会有什么怪物不要命地冲到我们这边来，那些畜生可都是吃人的！”

后面的人纷纷点头。妖怪的可怕他们从小听到大，不敢不小心。

忽然，旁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道道缓慢而与众不同的脚步声——

一只黑白色的剑齿妖虎，光四肢着地就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

……

“吼——”远处传来一声咆哮，那声音既沉闷又高昂，根本不像任何一种动物。

香霖正陪魔理沙悠哉悠哉地烤着中午吃的鱼，听闻此声突然跳起，警觉地盯着咆哮声传来的方向侧耳聆听，不放过任何一丝动静。

“是妖兽的声音，就在一里外，好像还有几个人类在旁边。”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拿上武器，向声源飞奔。

……

中年人名叫铁山，是小峰村最勇猛善斗的人，受村长委托来保护这些年轻人。可惜，再勇猛的人，如今也只能命丧虎口。

铁山手中的镰刀只给妖虎留下一道伤痕，自己的胸腹就已被抓得鲜血淋漓，此时倒在地上，万分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唯一能让他安心的是，同行的几个人已经全部逃离，损失已经降到最低。

镰刀颤巍巍地举起，被妖虎一掌拍飞。

妖虎扑向铁山，正当那两颗巨齿就要刺穿它的猎物时，一支箭矢突然飞来扎入妖虎的颈部，虽然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但也令它的攻击偏离。

“吼——”

妖虎被激怒，黄浊的双眼瞬间锁定住不远处持弓的香霖，张开血盆大口向她跃去。

然而，魔理沙突然出现，双手握住雾雨剑向斜上方猛刺，可惜只刺入妖虎侧身，与原本预想的刺入腹部要害相去甚远！

那妖虎吃痛，咆哮着要把魔理沙甩开。

魔理沙瘦弱的身躯碰上坚硬的木石，感觉骨头都要断裂，身上也是一片片被血染湿，双脚根本无法在地面站稳。僵持不久后，魔理沙支架不住猛烈的摇摆与撞击，脱力飞出。

香霖加快了拉弓的速度，但妖虎完全无视她的攻击，执意追击魔理沙。

魔理沙格在身前的左臂被妖虎死死咬住，再一撕，伴随着魔理沙的惨叫，他的左小臂便与骨头一起彻底被咬去，一时间鲜血洒满草地。

听到那刺耳的惨叫声，香霖瞳孔骤缩，体内的妖力竟突破抑制，暴动了一瞬间。

那妖虎又一掌，魔理沙被立刻拍飞，撞到大树，昏死过去。

妖虎正要继续撕咬魔理沙，发现身旁突然多了一道白发的人影。

香霖眼神恐怖，反握雾雨剑扭转身躯，精准地插入妖虎的眼眶，径直捅入大脑，连妖虎坚硬的头骨都刺穿，一直等八卦炉撞到虎头才停下。强大的冲击也令剑尖裂了一角。

“吼——！！！”

但即便大脑被重创，本应就此死亡的妖虎仍能回光返照般凭借肌肉记忆输出全身的妖力继续挣扎，仿佛想同归于尽。

香霖本可以不断闪避来把它耗死，可念及魔理沙目前生命垂危，便不得不速战速决。于是只好再以身上负伤为代价，将雾雨剑用力刺入妖虎后脑。

大概是满身的箭矢消耗了妖虎太多力量，它最后的反击并没有对香霖造成重伤。

后脑被斩断的剑齿妖虎迅速行动停滞，几秒后，这尊山林里的王者轰然倒地！

见妖虎终于断气，香霖赶紧去查看魔理沙的伤势——除了左臂，身体其他各处也都惨不忍睹。

好在并没有到达不可挽回的地步，蕴含妖力的妖虎之肉是可以治伤的。

妖力，即灵力之变种，只要数量足够，一切不可思议之事都能做到。

香霖捡回魔理沙那半只手，拼好，再割下几块妖肉塞入魔理沙咽部。虽然在昏迷中，但魔理沙竟也吞了下去，仿佛身体知道这东西对他有好处。

可惜仍然不够，这些妖肉只够恢复外伤和小骨折，对长骨以及内脏几乎无作用。

香霖倒是可以从妖肉中炼出高浓度妖力来，但她此时没那么多时间，只好拿起雾雨剑，切下自己的半圈手臂喂给魔理沙吃。

香霖是半妖，半人半妖，一半人类一半妖怪。虽然只有一半是妖怪，也比那些活了几十年才修得妖力的妖兽强得多，毕竟妖怪的妖力是与生俱来的。

于是，半圈手臂下肚，魔理沙的骨骼开始自动接上，呼吸也重归流畅。

香霖在旁边守了半个时辰，魔理沙终于醒来。

魔理沙缓缓坐起，茫然地环顾四周。看到姐姐温柔的脸，愣了几秒，随即立刻扑在姐姐怀里大哭：“呜……姐姐……好恐怖……好痛……呜……”

香霖见状，怜爱地抱住他轻抚：“不怕不怕，姐姐在呢，姐姐永远会保护魔理沙的。魔理沙遇到一只妖兽就害怕，以后还怎么去挑战真正的妖怪，又怎么去挑战那个击败了无数妖怪的博丽灵梦啊？”

“呜……不……不去了……呜……不去打博丽灵梦了……”

香霖的身体微微一僵。

不去了？怎么可以？明明都下决心答应要帮助魔理沙干大事了，明明当初冒死回去给他拿剑，此时他反悔，香霖怎能甘心？

然而，魔理沙颤抖着的小小的身躯又是如此让人舍不得打击他。

沉默了许久，魔理沙的哭声都消歇了，香霖才缓缓开口：“那，我们就不去想那些已经过去的事了，安安稳稳地生活一辈子，好吗？”

“……”

“魔理沙？”

“不，不行。”

“嗯？”

魔理沙抬起头：“不能不报……家里的仇……虽然战斗很恐怖，但就此放弃的话，我就对不起家族的亡魂！博丽灵梦，一定要死！”

“傻瓜！”香霖气恼地捏了捏魔理沙的脸，“没想好就不要轻易说出放弃的话啊，我还真以为你就这样知难而退了！”

魔理沙虽然被捏得痛，但终究没有挣脱：“对不起姐姐……以后不会了……”

于是香霖松开手，摸摸魔理沙的头，轻声说：“说好了哦，不准再反悔了。”

“嗯！”魔理沙用力点头。

“回家吧。”

香霖扶起魔理沙，两人正准备拖妖虎回洞穴。

突然，魔理沙想起：“刚才是不是还有一个人？”

是的，铁山此时正躺在地上，捂着腹，无力但仍激动地看着这对姐弟——他不用死了。

看过战斗后，他大致推测出了两人的身份——从那把剑上的图案可以得知，姐姐是个道士，估计正带年幼的弟弟修行呢。至于那突然出现一瞬间的恐怖妖力，铁山只以为是妖虎发出的了。

香霖用妖虎的肉恢复了铁山的伤后，立刻见他跪下来用力磕头：“道士，不，仙姑，仙姑！您就是俺的救命恩人，您是俺的救命大恩人呐！”

“诶诶，大叔你别这样，我受不起啊！”香霖赶紧扶起面前的中年人，“大叔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俺家？不远不远，走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于是铁山带路，同时自告奋勇扛起妖虎走在前面，边走还边与两人交谈。

走了一段时间，远远地已经能看到山顶上那座村子了，铁山加快步伐，硕大的妖虎在他身上竟仿若无物。

铁山一进村门，只见那些死里逃生的青年带领一队人披麻戴孝念着自己的名字嚎天哀地。他顿时怒目圆睁，丢下妖虎，大喊：“小崽子们，老子还没死呢！”

村里人看到铁山，立刻一改愁容，惊讶地围住他，询问他的经历。于是立刻谈到了“神仙”香霖。

发生了这样一件一波三折的大事，村里人喜出望外。发须苍白的老村长当即走上前，要为香霖办一场宴席。香霖不好拒绝，便说几句感谢，答应下来。

这场宴可把全村的瓜果蔬菜家禽家畜家酿陈窖每样上了一遍。晡时，全村人都坐在村长家门前的空地里，摩肩接踵，锣鼓喧天，比过年还热闹。

香霖一边敬酒一边回应众人的询问：

“不不，我真不是什么神仙，只是学了一些武功罢了。”

“是，那是我弟弟。实不相瞒，我们被仇人灭了家族，才逃到这山林里……”

“真的能让我们住在这里？真是不胜感激！”

……

太阳很快就落下去了。

魔理沙毕竟是小孩子，不许掺和进大人们的宴席里，便端起碗，远远地坐在外围，灯火的角落里，默不作声地吃饭。旁边热闹的孩子们也与他隔阂着。

忽然，魔理沙的视野里出现一个明亮的身影。

黄衣绿裳，发色墨绿，头戴圆帽，面怀笑意，眼神清澈。

“你好啊，我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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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快乐
魔理沙从此与姐姐一起住在了山尖的一个闲置道观里，以此来监视群山，提供防备。

因为香霖有一半是人，所以她可以把妖力转换成少量灵力，以此彰显她“道士”的身份。

每天镇守在山顶，时不时去清理附近的危险妖兽，或者出村保护入山的队伍，这就是香霖的工作，对她来说十分轻松。同时，这位“神仙”的加入，让整个小峰村都不用再对未知的山林提心吊胆了，村民的工作效率也因此变得更高。

今天的秋气更加浓郁，浮云游动，忽而透下阳光却也不炎热，只令满山的金黄更加光彩耀眼。

魔理沙沿着陡峭的阶梯走出道观。阶梯已许久未被踏足，即使东缺西残、碎石凌乱，也没有修葺，叫魔理沙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一下子不稳，直接滚下山去。

雾雨剑因为剑尖破损，被香霖拿去修理了。作为替代，魔理沙又背了一把形状相似的木剑。

魔理沙正低着头看路，视野中忽然出现了自己要去找的那个人——恋，村长的孙女，时年十岁。

因为一个字念起来太别扭，魔理沙就把她的名字叠起来，唤作“恋恋”。

两人于是又爬向山顶，一起坐下来俯瞰辽阔的树浪。

魔理沙在那天晚上第一次见到恋恋的时候就被她深深吸引住了。他很喜欢恋恋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恋恋的名字一样，让人看一眼就再难忘怀。

再看一眼。她真可爱……

恋恋一直很开心很乐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魔理沙以前也爱笑，但自从遭遇那场变故以后就不愿意笑了。“笑”就是“快乐”，“快乐”会淡化仇恨，魔理沙不愿意忘记仇恨。

并肩坐了好久，魔理沙都觉得无聊了，恋恋才开口聊天：

“魔理沙。其实我还有一个姐姐，她对我很好。”

恋恋还有姐姐？没听说过啊。

“不过她在地灵殿里，不在地上。”

地灵殿？

魔理沙没听说过“地灵殿”，听起来像是“地府”之类的地方。毕竟圣国信仰杂乱，名称各有不同也是正常现象。

那也就是说，恋恋的姐姐，已经过世了吗？

即使如此，她依然能快乐地笑着……

“恋恋你……不会难过吗？”

恋恋看着魔理沙，略带疑惑地歪了歪头：

“不会啊。大家都很喜欢恋恋，恋恋也很喜欢大家，为什么要难过？”

一句话说完，恋恋的嘴角又带起笑容。

魔理沙终究没有继续追问恋的姐姐的事，而是转去思考恋恋说的话——

因为被人喜欢着，所以不难过。大家都喜欢恋恋，谁又喜欢我呢？毫无疑问，姐姐是最喜欢我的，那么……不，不对，不行！

魔理沙用力摇了摇头，想甩掉那些会让他忘记仇恨的事情。

“魔理沙，你全家都被杀光了，只剩下你和你姐姐了，对吧？”恋笑着问。

什么？

我全家都……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还笑！

伤疤被如此直白地揭开，魔理沙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瞪着恋，头一次对她起了厌恶之心。

恋的笑容不减，继续说：“生气也没有用的啦，人死了又不能再活过来。比起天天生气，多想想自己以后怎么开心地活着才更有用……”

“你别讲了！”

“呜诶……”恋没想到魔理沙会发怒，委屈地缩了缩脖子，低下头，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

魔理沙见到恋恋可怜的样子，心中怒气顿时消去大半，但又不肯主动原谅她。于是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山顶上风很大，下面斑驳的波浪拂过来又摇过去，来来回回。也只是来来回回罢了，什么都看不出来。

过了许久，恋恋又挂起笑容，说：

“魔理沙，我们下去玩吧。”

她的笑容真的很好看，魔理沙于是忘记了之前的不愉，跟她一起下山。

“喂，别走太远了！”

“知道啦知道啦，反正有你姐姐在，这附近都很安全嘛。”

魔理沙看着恋恋的背影，十分不解：

就算自己对她发脾气，她也能笑着和我一起玩。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会不会，恋恋其实很难过，难过到精神失常了？这种事例在家里的书上也见过不少。这样的话，恋恋也太可怜了。

忽然，恋恋一拐弯，身影隐没到树后面，不再出现。

魔理沙走到那颗树后面，哪还看得到恋恋的半分踪影？于是顿感不妙，赶紧握住背后的剑。

天边飞过来一朵乌云，让树林里变得昏暗。

“……恋恋？”

不仅无人回应，耳边沙沙的树叶声更让魔理沙感到不安。

“恋恋！你在哪里啊！”

“嘎啊～”背后传来阴森的声音。

猛然回头，只见一张脸占据了整个视野，瞪大双眼，吐着舌头。

“哇呃！”

魔理沙被吓得连忙后退，这才看清是恋恋。这时，那朵乌云也迅速飘离，重新撒下阳光照亮树林。

“哈哈哈，魔理沙也被恋恋吓到了！”恋恋指着魔理沙大笑。

“恋恋……怎么突然吓我啊！”魔理沙意识到自己被恋恋捉弄，顿时脸色涨红，但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

看到恋恋似乎真的开心，魔理沙自己也不禁笑了起来。

……

一直到黄昏时分，魔理沙推开家门。

“魔理沙这么晚才回来啊。咦？难得，终于看到你笑了一回。是和那个女孩子玩的很开心吗？哈哈，那就好。”

魔理沙内心对复仇的执着，确确实实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快乐。这份快乐让魔理沙沉醉。

一直这样快乐地生活下去，貌似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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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一设人物好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