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给跪……葫芦娃都能搞得这么邪乎还没有违和感……

透明之眼

原帖地址：http://tieba.baidu.com/p/1762523502
作者：暗号已存在


“緜緜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
七娃跟着他爷爷来到寨子里，是在一个月之前。当时我正在私塾里给孩子们念《诗经》，却远远地望见寨子的边缘搭起了一座小茅屋。趁着下课，我就过去看了看。
和我刚来的时候一样，寨民们很好客地去看望他们爷孙俩。
乡亲们见到生人很兴奋，我也终于不再是寨子里的唯一的外乡人了。茅屋就是七娃他爷爷三下两下搭起来的，他还用柴禾树枝围了个小院，从此靠着山根定居下来。
在小院里，老人咧开嘴笑着迎接每一个人，七娃则怯怯地躲在他身后，一双大眼睛打量这群陌生的新邻居。
他认生哩！几个小媳妇笑道，你叫啥？
他穿了一身短短的马裤坎肩，干净利落，就是颜色别别扭扭的。头发长得挺旺，发髻上别了个小小的哑腰葫芦。
快告诉阿嫂啊？老人笑咪咪地把他拽到身前。
七娃。他颤颤地回答。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七娃开口说话。
客人们走后，老人就领着孩子往屋里钻。我想留一下和他们多聊两句，就追了上去。我右腿是废的，只能架着单拐往茅屋跟；七娃爷爷却匆匆地关上了门，不知道是不是没看见我。可是我分明看见那张刚才还和颜悦色的脸瞬间变得阴气沉沉，随后就隐没在门后的黑暗中。
大概是旅途劳累吧，我心想，便拄着拐慢慢离开了小院。在步出柴门时，我回头看了看，黑洞洞的茅屋里，爷孙俩不知在忙些什么。

七娃他爷爷看起来倒是挺结实的，就是精气神不太好。他每天蔫蔫地提着那柄镰刀到处转悠，砍下柴禾放到每家人的门口，或者背着一个药篓子去采草药。有时候放柴禾被人家里的主人看见了，就立刻摆出笑脸和人打招呼。
但我老觉得他的笑容很不对劲。有些经过很多事的老人都是这样，人前开口笑，背地里一张愁苦沧桑的脸。我们问他是从哪儿来的？他就说自己以前和七娃住在离此不远的葫芦山，爷孙俩相依为命。前一阵子发山洪毁了那地方，他就带着七娃出了山，就近找了这个有寨子的地方定居了。
乡民们都点着头表示同情，我却觉得他每次回答都像是在打发人。一次我对老人说，我在寨子里有间私塾，看看七娃也够懂事了，平常可以把他放那里读书认字。他爷爷笑着说，不用了，怪给李先生添麻烦的。
七娃也不太爱和别的小孩子玩。他爷爷解释说，七娃听不大懂他们说话。他总是在自家院子里躲躲藏藏，躲在豆角架后面玩土、蹲在地上画画，躺在石阶上睡觉，一言不发。有小孩找他玩，他应付一阵就离群回家。有时候跟爷爷放柴禾、送草药，见了人也支支吾吾的，什么也不愿意多说。
有一天，七娃他爷爷不在，我远远地看见七娃头上的哑腰葫芦在豆角棵里动啊动，就拄着拐踱到七娃蹲着的地方，问：
七娃啊，你在画啥呢？
七娃没答话，拿起小棍把土地上的线条擦掉。慢吞吞地擦，也不像是怕画的东西被我撞见。
他是根本不愿意让我看。
我越来越好奇了，还是多了句嘴：
让我看看呗？
七娃抬起头看看我。怪物，他说，会吃人的。你不怕吗？
我仔细看看他还没擦掉的部分。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不过能看出是个脑袋。脑袋下面那些支支叉叉的东西应该是络腮虬髯吧。
怪怕人的！我回答，你画个能打败它的人吧。
打不过啊，他说，没人能打得过。
我知道每个像他这么大的小孩，心里都有自己想出来的一个世界，外人是别想进去的。我就没多问，一瘸一瘸地走了。

过了两天夜里，七娃突然发起烧来。爷爷没办法，敲开几家屋门求助。夜色下宁静的寨子受到扰动，有几只狗汪汪地叫了起来，叫得很难听，跟狼嚎似的。
寨子里最会瞧病的一个老头去看了看，说是水土不服，让他爷爷弄了点草药给他吃。七娃吃了安神的药睡下，我在旁边看着。他小脸煞白，还是在闭着眼睛念叨点不清不楚的词。不像汉话，可也不像这边的土话。
他这是念的啥啊？我问他爷爷。
发癔症呢，李先生不用管了。爷爷想把我扶到一边。
我奇怪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就是说，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了吧？
我撑起拐杖刚想站起来，看见床里边有个紫色的东西。我腿不好，手可快得很，一把抓了过来。那是个更大的哑腰葫芦，我一只手可巧能拿住葫芦腰。
哎，李先生你可不能动这个啊！爷爷想从我手里把葫芦夺过去。
这是啥？我装作把葫芦拿近脸看，避开他的手，一眼就看见葫芦上刻着一些奇怪的字。也许是篆刻吧？可还没看清就被爷爷夺了过去。
自己种着玩的葫芦，不是啥古董玩物，不入先生的眼。他嘿嘿笑着说。
我也笑了笑，再次向爷爷提出带七娃念私塾的建议，并说明束修一分不要。爷爷寻思了又寻思，终于点了点头。

私塾是县里给土司拨钱建的。土司是个挺开明的人，建的私塾也有模有样，在远离嘈杂的半山腰里，上课时山风阵阵，视野也很开阔，最远能看到七娃家的茅屋。
七娃刚来到私塾里还挺懂事，可过了几天我就发现他听课总不认真，教什么他都恍恍惚惚的。
没事时我就和他闲聊，他也总算能多说几句话。
他还问我腿是怎么瘸的。
我说，我？我是考功名没考成，心烦意乱，反正盘缠也够，就随意游历，一直走到西南地界，想当个像徐霞客那样的冒险者，直到我的膝盖中了一箭。
七娃呆呆地听，脸上没半点惊奇。
我接着说，那些闯祸的猎人跑了，我就只能拖着伤腿找到这个寨子养伤。眼看着家也难回，正好这个寨子就把我请去当了教书先生。就一直教学生到现在了。
七娃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我再问七娃为什么总是在头上别一个哑腰葫芦时，他又不说话了。

不过，把七娃带来私塾还是挺管用的，他渐渐能和寨子里的小孩玩到一块了。偶尔也打架，体弱的七娃总是被推搡得踉踉跄跄，这时候寨民们就会训斥本地的小孩，告诉他们不要欺负客人。七娃他爷爷一般就会从茅屋里跑出来，憨笑着赔不是，把七娃领到茅屋里，关上门。
总之，看着这爷俩在在寨子里处得越来越融洽，我也十分高兴。
但是那座小小的、漆黑的茅屋，总是让我感到几分不适，甚至反感。
至少我就没见过鸡鸭猫狗在茅屋附近寻过食。

刚好了几天，七娃又在课上用毛笔画奇怪的东西，写奇怪的字，一边画还一边嘟噜，好好的课字本被画得乱七八糟。散了学我把他留下，骂了他几句。七娃只是垂着头不说话，夕阳照进学堂，照得他头上的紫葫芦泛着金光。
我觉得他是被我骂得想回家了。夕阳无限好，正是孩子趁着天没黑拼命玩闹的时候，那个黑暗狭小的茅屋有啥好呆的啊？我就随便翻着他的本子，这才看出来这就是他以前画出来的那个怪物，那个下巴上长着长髯的人。背后还长着翅膀，像一只燕蝙蝠子。
那不是胡子，七娃说，那是须子。肉须子。
他写的字有点像大葫芦上的字。不像篆籀，更像胡写的。没准那葫芦就是他自己刻的呢。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便随口一问：
七娃啊，你叫七娃是行七，那总得有哥哥吧？
刚找到这个话茬我就有点后悔。如今世道真是不太平，他那些哥哥……
他们都死了。七娃低声回答。
果然，我不禁油然而生一股歉意。
我从没见过我那些哥哥。我爷爷也不是我亲爷爷。
那你是从哪儿来的啊？
我是从葫芦里蹦出来的。
我噗地一声笑了。西南这边的好多民族都有这种说法，说远古有一场大洪水，洪水里飘来一个大葫芦，里面里钻出来最初的先民。大人拿这个来传说来哄小孩，倒挺方便。
爷爷说我大哥是个大力士，七娃突然说，他陷进烂泥潭，再大的劲儿也使不出来。那个泥潭臭气哄哄的，到处都漂着死人骨头。会动的肉须子不停地往外冒，能把人拉进去。
我打了个冷战。这孩子在说什么？
我二哥是个千里眼顺风耳。他的眼睛被蝎子精挖出来了。
谁……谁这么干的？蝎子精？我想问他，嗓子却像被一团棉花塞住似地出不了声。
我三哥铜拳铁臂，被长虫精活活缠死啦。缠得肚子都炸开了，肠子流了一地。我四哥……
别说了！我打断七娃蹦豆似的讲述，你没见过你亲哥，那这些事是听谁说的？
七娃张张嘴没说话，只是不经意地往他家茅屋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用说，是他爷爷教他的。
他们就是去打那些妖怪了，七娃避而不答，我画的东西比这些妖怪还厉害。
你说的这些妖怪……在哪里？我哆嗦着问。我觉得倒不像他自己编出来的。
在葫芦山。有长虫精、蝎子精、蛤蟆精……每天都出来转着圈跳舞，还给那个长须子的人磕头……
我知道了。他爷爷一定是有癫病，平常看起来跟好人一样，其实脑子里全是胡思乱想。七娃说的这些神啊鬼啊，也肯定都是他爷爷教他的。
再让他呆在那个小黑屋里，他会出毛病的。

当晚我把七娃送到他家。一路上七娃说，不用送了，不用送了，李先生你回去吧。我执意要见他爷爷。
你是咋带你孙子的？我见了爷爷就劈头盖脸地训了起来，上课不好好听，每天净寻思些鬼啊怪的事！是不是你编出来吓唬孩子的？！
我一顿一顿地去里屋找到那个葫芦，看上面的字。爷爷这回没拦我，也许他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识字的人，想让我帮着看看葫芦上是什么字。那些字跟天书一样，我一个也不认识；但题目是用篆字写的，我认出那是“七秘玄经”四个字。
七秘玄经是啥意思？我问爷爷。
那是上古时候一位叫玄君的人写的。爷爷冷冷地说。
我觉得他要发病了。
那葫芦里面是什么？我想拧开葫芦嘴，被爷爷蛮横地拽开了手。
外面的字可以看，因为谁都没法看懂。里面的东西绝对不能放出来。爷爷把葫芦抢走，冷冷地说。那把镰刀在墙角闪着寒光。
气氛一时变得尴尬，就在这时寨子外面响起载歌载舞的声音。从窗户里看去，寨子里篝火烧天，一群人围着火在跳奇怪的舞。这是寨子里的风俗，一年中每到这一天就会杀牛祭祀。亮光在七娃眼里闪烁。他打开门走出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飞跑进人群跟他们一块跳了起来。
我和爷爷大步赶过去，七娃正被人们拉着，按手鼓的鼓点跳啊跳。一头牛被拉到案子旁边，被几个小伙子一刀捅进脖子。七娃停下舞步，看着那头牛慢慢地被放翻在地上，暗红色的牛血汩汩地淌了一地，而后牛肚被整个剖开。
他走上前去，迈步趟进血泊里。
不知为什么，我们谁都没有去拉七娃。我的好奇心就像邪魔，止不住地想去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七娃跪在血泊里，向牛的方向磕头。他一边磕，一边捧起牛血往自己身上浇。青绿色的牛肠被他绕在身上，它们仍然没有停止蠕动。他小小的影子被篝火照得一跳一跳，像一颗黑色的心脏。
我觉得自己胃里有股东西在翻腾，就快顶到嗓子眼了。我捂住嘴，弓下腰去。耳边不断传来七娃嘴里嘟噜的奇怪语言。
我转头向爷爷看去，他眼里是无法形容的悲伤和绝望。
大家都停了下来，诧异地望着举动古怪的七娃。
七娃唱的是什么？我站起身，虚弱地问。
前行复前行，指路往前行，爷爷的声音飘渺，好像在天边似的。石门十二层，阴路十二道，阴界北方立，阴路南方开……
七娃拜祭了一会，慢慢站起身来。他用一种很不自然的方式扭头，脖子像锈了的门轴一样吱呀吱呀地响。
不要，不要回过头来……我心里默念。
七娃把头扭回来看着所有人。
他呲着牙，瞪着眼，满身满脸都是血迹。篝火之下，那种表情只能用狰狞来形容。
那不是一个平常小孩能作出的表情。
啊啊啊啊！几个惊慌失措的女声打破了寂静。接着，篝火宴上尖叫声奔跑声乱成一团，好多人都四处逃开了。
七娃自己却晃了晃，昏厥了过去。

在茅屋里，我把七娃放在床上，希望他能慢慢醒过来。
爷爷把刚才的葫芦拿出来，说：
李先生，这些看不懂的字，你知道是谁留下来的吗？
我摇摇头。
那是旧时的一些老神灵，比最初的先民还要远。他们现在已经没了影子，不过只是潜伏在什么地方，人间还一直有人在拜祭他们，希望他们再次出山。葫芦山的那些妖怪就是他们造的手下。他们想用咒语把那些神放出来，就来找这个葫芦。
我没办法判断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时七娃动了动。他醒了。
李先生……七娃的声音很虚弱。那些妖怪就是被我装进那个大葫芦的……你千万别打开，千万别……
比妖怪还厉害的那些东西，就是那些老神灵吗？你见过他们吗？我试探着问。
我见过，见过一些……当初穿山甲把葫芦山上的石葫芦钻穿了，石葫芦裂开来，从裂缝里面钻出来……
钻出来啥？
钻出来……
七娃闭上眼，双手捂着脑袋摇来摇去。他的脸上满是痛苦，就像有一千一万个虫子在他脑子里钻。我知道我不能再逼他了。
我替他掖掖被子，看了他爷爷一眼，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以后的几天里，爷孙俩终于抛下他们苦心伪装出来的乐观与开朗，在全寨人面前露出他们最真实的那一面。
爷爷一夜间似乎成了个驼子，七娃脸色煞白，眼睛深深地岣嵝进眼眶。每个人都害怕见他们。当初我偶尔提起对爷孙俩的怀疑时，最先讥笑我多疑的也是这些村民。
爷爷不再给寨民们担柴了。那座黑漆漆的茅屋从此显得无比阴森。
七娃在头两天还会来私塾上课，跪在自己的书案前发呆。几个平常喜欢找七娃玩的小孩被寨民们关在家里，而私塾里的气氛也变得奇怪起来。
万幸的是，直到目前为止，乡民们也只觉得爷孙俩是有点癫痫病而已，而已。
我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再也讲不下去了。
我偷偷地把七娃写的和画的纸片收起来仔细看，看了两天两夜。
到第三天的白天，七娃没有来。
其他的学生也只剩了几个。
那天上午，我心不在焉地上了一会课，感觉有点不妙。
我走到窗边，往山下瞧。
七娃家的茅屋那里，一群人正在聚集。

我赶到七娃家，拨开人群冲到前面后，那种一盆凉水浇透似的感觉让我一动也动不了。
地上坐着的是颓唐的爷爷，再旁边是一块沾满血迹的大石头。
再再旁边，是我一直不敢看的地方。
那是脑袋被砸得看不清形状的七娃。

七娃的爷爷终于被官府抓起来了。这案子被送进了县里。县太爷说，癫痴之人犯了死罪，按律例是要予以减赎的，就把他投进了监狱。
过了几天我买了吃的去探监。老人在一间牢房的最深处蜷着，仿佛在躲避什么东西。一看见我，他的眸子就闪起亮光。他扑了过来。
七娃他自己往葫芦里看了一眼。爷爷说。
就因为这一眼？
就那一眼他也会受不了的……我只能提早这么干！爷爷老泪纵横。
你疯了……我摇着头回答。
是的，我是疯了！我告诉你，那个葫芦里面不是咱们这个人间！那里的东西都是错的！
错的？
错的！那里天不是个天，地不是个地，太阳光是弯的，黑雨直往上掉，绵软的东西会扎手，尖钉上才能走马！谁看见都会发疯！……那些以前的神灵就是从那个世界来的！你听懂了吗？……
你还用镰刀割断了七娃的手指头，那是要把他手里的葫芦拿下来吧？
老人拼命地点头。七娃就像我亲孙子，大娃二娃他们也是我的亲孙子，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得死，我也不知道他们七个孩子是不是也是那些神灵生出来的祸害……
他那双老鹰似的手隔着栅栏紧紧攥住我胡说八道，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回去后，我按照老人指示的地方找到了那个葫芦。我没法不去翻译那些奇怪的文字，我管不住自己的手。我看啊看，也越来越懂得那本经书的意思了。为此我耽误了上课，寨民们都说我变了。终于，我在一次课堂上无端地发怒，把一个学生打成了残废，逃离了这个寨子。
不知道我走后他们会不会说我也是个疯子，多半会的吧。
我好像也往葫芦里看了一眼，也有可能只是梦见了我自己看了一眼。
我不记得了。
怀揣着这个葫芦，架着一根拐，我到处流浪。有人叫我神仙，说我是铁拐李。我什么也没说，我怕我知道的那些真正的神仙会把他们吓死。
我从西向东行，一路上看见春风杨柳，看见良辰美景，看见万家灯火，看见火烧云照在村庄里，孩子们趁着太阳没落山在拼命地玩耍，唯恐黑夜来临。
我曾经觉得那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可现在我觉得它们刺眼得很。我更喜欢漆黑的夜晚，潮湿的宿地，抱着紫葫芦入眠的那些疯狂的夜晚，我一直在做其他的梦。
我梦见葫芦山的妖怪们围成一圈拜祭那些神灵，在石葫芦的残骸周围跳舞。他们把一只穿山甲献祭给祭坛上的雕像。
那雕像和七娃画出来的一模一样。
我梦见葫芦里的七兄弟用七种力量和那些神灵争斗，最后一个个地被分食。
那就是玄君预言到的七个秘密。
我越来越期望那个不久的未来。到那个时候，那些神灵会再次出世，把这个世界变成另一个模样，血腥，肮脏，难以呼吸，宛如地狱。
那一天，没人能逃得过。

（完）

笑着^-^被抓

靠，这尼玛让我晚上怎么睡

LoLiKCZ

太长不看，怒马一记

透明之眼

发一张很萌很萌的外神仆役（妹抖属性哦）给大家治愈一下

外神之仆役(Servitor of the Outer Gods)
上级仆从种族

“那是如蟾蜍一般的生物。它正从那不断变化着外形的身体中，不知是用什么方法，像在吹奏乐器一样，发出令人厌恶的乐音。”
——奥古斯特·德雷斯，《暗黑仪式》

这种不定形的生物，在地上粘滑地蠕动前进；它们的样子有些像青蛙，但也有人说它们像是章鱼或鱿鱼。因为外形在不断变化，所以很难确切地描述它们的样子。
如果主人要求，仆役就会跟在主人身边，但它们大多数时间都待在阿撒托斯的宫廷里，吹着像横笛一样的乐器，为主人的舞蹈伴奏；在崇拜仪式上，仆役会吹奏一种送葬曲般的背景音乐。它们也可以奏出召唤各种神力存在的音乐，等等。

冻结的淚

好长啊

透明之眼

伟大的克苏鲁候汝入梦，滚床

兀乄窷

太长了+1

VC君

太长喇～滚床算了～

Dicalecus

好长...         

龙樱旋舞之夏

额,有毅力.....

天狐九尾娘

太长了  不想看。。。

椎名真白

太长了 弄一点走人

西瓜の葫芦

釀了你哦        

冰残雪殇

好长的说   懒得看=。=